吉祥物兔子设计-冬奥吉祥物突围之战：5816个提案，冰墩墩就这么出来了

广州美术学院视觉艺术与设计学院副教授刘平云、冰盾盾的设计草图。 （视觉中国/图）

即使是最忠实的粉丝也分不清哪些设计入围了十大冬奥会吉祥物。 人们熟悉的有“冰墩墩”和“雪蓉蓉”。 这两个吉祥物出现在2019年9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出现在北京首钢冰球馆。 当天，气温飙升至28℃。

共提交了5816份吉祥物设计，最终来自南方广州美术学院的设计团队拔得头筹。

“越是没见过冰雪的孩子，他们对冰雪的想象力就越丰富。” 光美视觉艺术设计学院副教授、冰盾盾设计团队首席执行官刘平云语气自豪地说道。 这座岭南城市上一次下雪是在2016年。那几分钟后来被气象局称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广州的第一场雪”。

14年前的北京奥运会期间，当地政府掀起了神机热。 连云港美猴王、青海藏羚羊、北京兔人、甘肃中国龙、四川大熊猫、福建虎、黑龙江丹顶鹤、大兴麋鹿等都曾被家乡人民寄予厚望。 相比之下，冬奥会的筹备进程则略显平静。 唯一公开的信息是，藏羚羊和麋鹿时隔14年持续“战斗”。 在前十名中，还选出了一组小学生的作品。

有的人“领先”，有的人“落后”

米卢申吉和北京印艺学院设计艺术学院院长张晓东信心十足。

据考古发现，麋鹿的生活史已超过三百万年。 相传是姜子牙的坐骑，也是《指鹿为马》的主角。 直到19世纪末，麋鹿遭到猎杀和掠夺，在中国一度灭绝。 北京大兴南海子麋鹿公园曾经是麋鹿最后的栖息地。

北京麋鹿生态实验中心研究员郭庚被视为麋鹿的代言人。 2004年，他列出了麋鹿应成为北京奥运会吉祥物的十大理由。 受郭庚的影响，张晓东从此开始关注麋鹿。

北京奥运会神机、孙悟空、大熊猫、藏羚羊争夺激烈，麋鹿未能进入前十。 张晓东非常遗憾。

2018年8月8日，北京冬奥会吉祥物征集活动启动，大兴区政府配合张晓东共同申报。 张晓东制作了一份105页的PDF文件，记录了两届奥运会吉祥物设计过程。 “我们真的很想把麋鹿推给每个人。” 张晓东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在征集活动启动之前，一些地方政府就已经做好了“抢先”的准备。

现任青海省体育局对外交流合作处处长王伟章向南方周末记者回忆，2015年，他刚从省政府办公厅调到体育局，就接到了青海省体育局的一个要求。上级负责准备申请并推荐奖章材料。 “当时冬奥组委会还没有成立，但北京正好支持青海玉树，所以我们通过北京做了很多前期沟通。”

三年后，青海省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提议宣布雪豹和牦牛为吉祥物。 在第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时任青海省果洛州州长白嘉扎西建议将牦牛作为北京冬奥会的吉祥物。

2018年9月，云南、四川、西藏、青海交界处藏区第四次州（市）市长联席会议召开。 会议通过了《香格里拉宣言》，推荐高原牦牛形象作为北京冬奥会吉祥物。

又一个月后，青海成立吉祥物形象申报工作委员会，由省体育局局长嘎藏才担任主任。 成员大部分为省级相关部门负责人。 继2008年青海、西藏、新西兰联合推荐藏羚羊后，青海再次寻求与西藏、四川、甘肃等省区联手推广藏羚羊。 王伟章回忆说，“考虑到藏羚羊被选为北京奥运会吉祥物，青海决定把重点放在牦牛和雪豹上。”

与准备充分的竞争对手相比，广州美术学院起步较慢。

吉祥物征集工作正式启动后，北京冬奥组委在全国中小学开展“我心中的冬奥吉祥物”主题活动，并前往全国多所艺术院校给予专项征集讲座。 2018年10月10日，当演示团队抵达最后一站广美大学时，距离最终提交吉祥物方案仅剩20天吉祥物兔子设计，而这所岭南院校尚未参赛。 刘平云道：“没有组织，不敢想太多。”

当时，刘平云正在澳门攻读博士学位，被院长曹雪紧急召回。 2018年10月11日，光美成立了深机设计团队，7名教师和7名学生，开始将中国精神、冬季精神和奥林匹克精神结合起来的想象。

多功能性和可扩展性

报名截止日期为2018年10月31日。张晓东曾拍到报名现场的照片：推车上、桌子上堆放着成堆的报名作品。

张晓东提交方案108套； 刘平云拖着一个28英寸的黑色行李箱，里面装着16套方案来到了投稿现场。 此行，刘还肩负着曹雪交给他的任务——“吸引媒体火力”。 由于长相和光头酷似香港演员徐锦江，刘平云原本是打算吸引媒体的注意。 “最后，媒体报道的只是‘一个拖着大行李箱的男人匆匆忙忙’。”

小学生是神机此次演出的又一亮点。 在“我心中的冬奥吉祥物”主题活动中吉祥物兔子设计，超过1500万小学生参与设计吉祥物，各省市推荐了100件作品。

北京冬奥会吉祥物的评选将由专家评审委员会对所有通过正式评审的方案进行初步评审。 复评不超过100套，最多选出10套提交冬奥组委决策。 最终，冬奥组委、国际奥委会和国际残奥委会批准了最终设计方案。

王伟章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我们觉得不太可能，俄罗斯索契冬奥会也使用了雪豹元素，所以我们把重点转向了昆仑玉作为冬奥会奖牌的材料。”

北京冬奥组委文化活动部高级专家林存珍表示，吉祥物评审要求表达奥林匹克精神，展现国家形象和态度，必须具有通用性、可扩展性，留有修改余地。 2019年1月7日至8日，由18名国内外专家和运动员代表组成的评审委员会通过评分和排名评选出10组候选设计方案。

这10组候选提案中，有9组是专业团队提交的，其中3组来自光美团队。 名为“糖葫芦”的设计方案还有继续修改的空间，成为“重点修改方案”。 另一组为小学生提交的文章是北京市丰台区东高地四小学生朱天一。

不过，时至今日，北京冬奥组委尚未公布这10组计划的更详细信息。

2019年1月21日，光美队收到入围通知。

冰墩墩的设计稿在电脑上。 （视觉中国/图）

“他们想看看我们是谁，我们想看看他是谁”

四天后，曹雪、刘平云和队员钱磊前往北京与冬奥组委会面。 钱磊特地穿上了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以求吉祥。

刘平云回忆了当时冬奥组委的意见：“冰糖葫芦”有中国元素，有北方特色，有现代、年轻化的表达方式，能容纳当下的表达方式，也可以开发成周边产品。

接下来是详细而冗长的修订。 继续强化“冰糖葫芦”与冰雪的联系，增强“冰壳”的视觉效果。

到了2019年3月，“冰糖葫芦”再次受到质疑——它只是食品，承载不了国家形象。

后来，冰壳被保存下来，并在“核心”中寻找其他元素。 在尝试了老虎、兔子、麋鹿、熊猫等形象后，逐渐确定了包裹在冰壳里的熊猫形象。 “如果你要寻找一种能够代表中国的动物，除了大熊猫，没有其他选择。” 林存珍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但大熊猫如何创新是一个难题。”

如何突破熊猫单一的黑白色彩关系，困扰了团队很长时间。 刘平云痛苦道：“如果过不了这一关，我们就完蛋了。”

事实上，光美并不是唯一进行修改的球队。 吉祥物创作期间，各团队均被要求严格遵守保密规定，不得相互见面或交流。 冬奥组委和设计团队将在独立封闭的空间里进行面对面的交流。 电子文件均以刻版形式交换，不能快递。 如需提交意见或接收修改意见，必须前往现场。 刘平云记得，在电话里，大家只能用“暗号”进行交流。 “你不能提‘熊猫’这个词，更不能提你的黑眼圈。”

但团队之间也会存在一些诱惑。

“当各队轮流向冬奥组委汇报时，我们试图通过门缝看情况，但看不到。当他们走出去时，我们只能看看是否有情况发生。”是男人还是女人。” 刘平云说道：“他们想看看我们是谁，我们想看看他是谁，会有一个会面，但我们不会谈论这件事，遵守游戏规则。”

刘平云回忆，在北京设计时，参赛的设计师团队轮流在同一个工作室进行封闭式修改。 不准带太多东西，现场提供了笔和纸。 “每次去一个房间，我们都会像‘间谍’一样仔细寻找前者留下的‘线索’，包括白纸上留下的笔触和痕迹，以及桌子上的线条。根据痕迹”，我们可以判断它的平面和形状。甚至包括根据现场提供的记号笔的颜色和彩色铅笔的长度来判断其他团队的色彩设计的工具。”

在这样的竞争氛围下，光美的设计也迎来了转机。 林存珍曾回忆，当时北京冬奥组委文化活动部部长赵伟突发奇想，询问是否可以将“冰丝带”（国家速滑体育场）融入其中？ 这个决定一度让林存珍感到“可笑”。

当柳平云等人将冰丝带元素旋转九十度成垂直形状时，林存真发现自己收到了意外的惊喜。 “在冰墩墩脸上一推，整个东西就发生了质的变化，变得更加现代化和科技化。”

5月，北京冬奥组委召开主席办公会议，确定了四组候选方案，广美队又过了一关。

2019年6月，央视开始追踪刘平云等人的创作过程，从机场到演播室。 “当时我们就问他，如果你这样拍我们，我们成功了吗？” 刘平云回忆说，“他们回答说别想太多，这只是我们的工作之一。”

7月，冬奥组委文化活动部副部长高田、资深专家林存珍莅临光美，让刘平云倍感希望。 一个月后，冬奥组委组织广州美国队前往四川观察大熊猫的形态。 为了保密，林存真向参与动捕的老师同伴声称，他正在观察“一种毛茸茸的、肥胖的、像猪一样的动物”。 当他赶到现场时，发现这只“猪”是一只熊猫。

经过21次重大修改，2022年北京冬奥会吉祥物于2019年9月17日正式公布。曹雪无法忘记公布时的场景。 林存珍表示，“广州美术学院将永远载入奥运会史册……”

《神机》热潮源于经济考量

各地热衷沉机的背后，也有促进经济发展的考虑。

2019年，青海省体育局相关负责人曾表示：“雪豹、藏牦牛、藏羚羊”申吉能投身全省改革开放经济建设，进一步提升青海省知名度，带动当地文化经济产业发展。 、促进经济产业、消费改善和扩大、旅游业发展。

南方周末记者获得的一份文件中特别提到，“2008年青海神机的成功，有力地促进了青海经济发展、生态文明建设和藏羚羊保护”。 该文件是青海省向冬奥组委提交的文件。 报告希望推广青海昆仑玉作为北京冬奥会奖牌材料。

奥运会历史上，第一个吉祥物来自1968年法国格勒诺布尔冬奥会。今后，为了摆脱奥运会“赔钱又赚钱”的局面，商业吉祥物吉祥物的价值逐渐受到重视。

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三个吉祥物奥利、赛德和米莉价值2.13亿美元。 2004 年雅典奥运会吉祥物Athena 和 Favos 带来了 2.01 亿美元的收入。

因此，吉祥物设计，经济价值是一个考虑因素。

《北京2022年冬奥会吉祥物和冬残奥会吉祥物设计征集文件》提到：吉祥物应满足商业发展的需要卡通形象，适合各种尺寸、材料、已知或未知领域、媒介、形式和技术。 吉祥物应该易于复制。

刘平云回忆，“负责产品生产的部门反映，冰壳有两层，与以前不同，有商业价值。” 张晓东在麋鹿的设计上也有市场考虑：不能太复杂，否则不利于生产和后期市场化。

据了解，冰墩墩的冰晶外壳需要特殊的透明材料。 最终使用了以前从未使用过的硅胶材料。

林存珍认为，“这完全符合设计的初衷——通过吉祥物的设计推动中国玩具产业的发展和物质升级。现在市​​场上山寨的已经很少了。”

2019年10月5日是吉祥物发布后的第一个“宪章发布日”。 自2018年10月起，每月第一个周六被定为北京冬奥会“特许新品发布日”。 据新京报报道，截至10月5日12:00卡通人物，官方网店总销售额为666069.2元，吉祥物产品销售额达到501344元，总销售额达到3711件。 截至2021年6月，北京冬奥组委已与29家特许生产商、61家特许零售商签订合同，开设163家零售店，开发16大类3700余种特许产品。

冬奥会授权产品经常售空。 林存珍记得，“在冬奥组委的微信群里，很多同事都在询问新产品什么时候发布、什么时候开始销售。”

设计团队本身也投入了大量的心血。 以广美队为例，他们往返北京21次。 很多机票是临时通知购买的，机票价格约为40万元。

2019年11月，光美团队获得广东省政府表彰和现金奖励50万元，另加学校奖励300万元。 其中100万将作为新成立的广州美术学院冬奥中心的发展基金。

南方周末记者 苏有朋 南方周末特约撰稿人 廖雪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