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表情包的意义-没有表情怎么能聊天愉快呢？

“这场胜利属于所有奋战在一线的中国网友。” 时隔半年，王尼玛向南方周末记者总结2016年初发生的“地霸出征”事件：“台湾同胞没想到，我现在意识到的是，我们网络文化的气场和成长潜力已经离开了。”他们远远落后。”

“皇帝吧”是百度最受欢迎的贴吧“理一吧”的别称。 2016年1月20日，因台湾艺人周子瑜的“不当言论”，“黄霸”网友在社交网站上用表情包刷屏台湾相关人士主页，引发热议。 。

王尼玛曾在脱口秀节目《逃亡事件》中详细描述了这次远征：“前将军暴走漫画带领的表情包迅速占领了有利地形，然后左翼击杀了左将军天线宝宝和骑自行车的薛姨妈。 ，将军……一招，神色如水银倾泻而下，让对手无力反抗。”

确实，论“打斗图”，台湾网友根本不是对手。 当晚，他们很快就放弃了对抗，接受了对方发来的表情包。 而王尼玛的“横冲直撞漫画”表情系列在这场战斗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快乐》是《愤怒漫画》的早期作品。 （照片由狂暴漫画提供）

2008年，王尼玛在微博上发布了“逃亡”表情包。 与其他本土新鲜网络表情一起，改变了中国网民只有QQ小黄脸的历史。

如今，中国已成为在线表情符号的强国。 2016年除夕夜，QQ原创表情包单日发送量创历史新高5.33亿次。

“我认为目前的情况很有可能超过日本。” 腾讯社交网络事业群增值产品部总经理刘贤凯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只有日本值得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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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描绘了我们心中的不安”

自媒体“心心相”于2016年7月19日发起“24小时无表情”实验，在5300多名参与者中，30%的人挑战失败。 有网友在体验报告中写道：“她说，我听不懂你今天在说什么。”

近1600名挑战失败的网友，大部分都下意识地用了QQ黄脸。 自2003年推出以来，这套中国最著名的网络表情已经陪伴网友13年了。

大多数离不开小黄脸的网友并没有真正理解小黄脸的神奇之处——这些在手机屏幕上不到2毫米长的表情，所能传达的信息比人们想象的要多。

▲ 小黄脸表情包。

QQ小黄脸的设计者会研究人的每一个面部表情肌肉，并将其映射到小黄脸上。 “比如哪块肌肉在微笑，哪块肌肉在微笑，哪块肌肉比较含蓄，最终都会体现在‘像素级’感知上。” 刘贤凯说道：“小黄脸的表情里，眨眼的方式其实不止一种。一种，有的比较俏皮，有的比较不屑。”

“言语远远不足以表达极端的情感。” 2011年，新成立的微信表情团队继续沿用QQ的小黄脸。 表情包负责人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表情包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事实证明，要表达极端的情绪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张小黄脸。 因此，从2006年开始，网络上出现了包括喵魂、逍遥姬在内的大量设计师表情包。 它们与那些只能“表达”人类常见情感的小黄脸不同。 情绪“发泄”。

喵勋总是裹着浴巾，露出深深的乳沟，脖子上挂着圆滚滚的猫头，咧着嘴笑，表情怪异。 脸上的困惑、惊讶和冷笑，正是女高中生王亚文的内心写照。 也是王亚文同龄人内心的喧嚣。

▲ 喵魂表情包。

2006年，王亚文还在读高中。 和同龄人一样，她偶尔会在上课时在天上闲逛，偷偷在课本和作业本上画一些奇怪的小人，以缓解莫名的焦虑和无聊。 班里，王亚文是“作业本画家”中表现最好的。 每次有新作品发布，她画的猫头鹰都会广为流传。 王亚文也把自己视为明星。 每次她画一幅画，她都会把它整齐地剪下来，然后粘贴到她的作品集里。 这就是喵魂的雏形。

王亚文没有学过专业艺术。 如果说她的《喵魂》创作有什么绘画技巧的话，那就是临摹各种漫画杂志了。 2009年，秒魂应征成为百度贴吧唯一的系统表情符号，成为贴吧网友最熟悉的面孔。 此后，王亚文以“喵魂”的名字走遍网络。

喵魂的表情多是微笑，笑容中带着莫名的奉承、戏弄或猥亵。 有一次，看着一张一脸茫然的照片，苗魂别出心裁，画出了“一张脸糊涂”、“两张脸糊涂”、“七哥葫芦糊涂”的版本，整天对着屏幕笑。 妙魂画不出悲伤的表情。 她曾经画过一个似乎露出牙齿的表情，但两只大眼睛布满了血丝，想哭却没有眼泪。 现代人不愿承受精神压力的写照。

另一位设计师刘倩第一个创造了逍遥集，因为她厌倦了看到邻居养的鸡。 这只棕色小鸡有厚厚的黑色嘴唇，他的标志性表情是一种自觉的钢管舞。 2015年，电影《五十度灰》的女主角在推特上使用了逍遥姬在钢管上跳舞的表情符号。

▲逍遥集表情包。

2006年，刘倩回到丈夫湖北老家产子休养。 邻居家的鸡整天吵架，让刘潜坐立不安。 伴随着鸡鸣声，刘潜愤怒地在日记本上画了一只小肥鸡。 在她的画中，小鸡坐在马桶上，患有便秘。 丑鸡成了刘谦每天的发泄方式。 几个月过去了，这只烦人的“鸡”已经被拉到最大音量了。

2009年，刘谦的丈夫李辉在自己的日记中发现了逍遥集，并发布在微博上。 朋友们无法接受，纷纷“咒骂”刘谦：“太恶心了。” 但这只“恶心”的鸡却被两位绘本画家称赞：它描绘了我们内心的焦虑。

2015年春节前，微信员工向表情包设计征集红包主题表情。 刘潜表情火爆：小妖姬抓起满桌子的百元扔到空中，陶醉地看着钞票落下。 这次《逍遥集》的原型是刘倩本人，是根据她缺钱的愿景来绘制的。

同样是在2006年，设计师郭政开始设计他的赤裸上身的“跑跑冰”表情符号系列。 与缪魂、刘谦以情感为主导的绘画方式相比，郭政逐渐注意到了用户对于“无意义表达”的需求。 在社交软件上，人们除了互相说“你好”、“再见”、表达“我很生气”之外，往往还需要找点话来说。

郭政为此设计了一款表情包：泡泡冰化装舞会。 表情中，炮兵向天空发射机枪，一架飞机坠毁。 当没人知道该说什么时，可以用“off”来预热场面。 现在，微信用户平均每天会“出去”200万次。

▲自慰飞机的大炮表情。 （郭政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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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老年表情包

喵魂、逍遥集、泡泡冰都是QQ、微信很早就推出的表情包商店，并成为这些平台的“官方表情包”。

要成为“官方表情符号”，它必须过滤掉脏话。 缪魂探索了审查的界限，在吐槽的方式中，连“操”、“雷克”这样的轻微粗言秽语都不允许。 后来她设计了一个抓着一把草的喵魂，没有“抓草”四个字，所以被认可了。 “反正我不能把我觉得特别好笑的事情，说得严肃点。” 刘潜也有同样的感觉。

表情设计师吉吉先生曾与日本同行有过接触。 与他们相比，他觉得中国设计师更加自由。

Mr. Machine是“Emoji”的设计者。 2015年春节，他设计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小男孩，双手捧着元宝，伴着闪闪发光的“恭喜发财”。

▲（吉吉先生提供）

有一次，一位日本设计师来中国拜访Mr. Machine。 对方惊讶地发现，中国表情符号可以拿着酒杯抽烟，并询问“Offer？”

“色情暴力的底线不能被打破，但在年轻人喜欢的二次元里，有一种‘肮脏’，这是一种很微妙的表现，我们可以接受。” 刘贤凯向南方周末记者解释QQ表情。 规模。

吉吉先生对“肮脏”这个词再熟悉不过了。 2016年6月，开发《男人骚男人》、《高个子女孩》主题表达。

网络流行语“搭讪”通常指的是巧妙地与陌生人搭讪。 “不能太露骨，太露骨了，很容易被别人讨厌，但也不能太死板，你还是得有点乐趣。” 季老师在看琼瑶剧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剧中的台词直接用完了。 特别适合“搞笑”：“你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我想和你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太甜了，这不是蜜，是你的嘴。”

金庸武侠小说中也有很多台词是可以修改的，也被吉吉先生用在了表达中：“少侠，路过，可以约一下吗？” “你躺下，我给你疗伤。” “你太脏了，贫僧救不了你。”

中外表情环境更重要的区别在于，在日本、韩国等在线表情产业发达的国家，表情只能通过软件购买； 而中文社交软件的用户可以添加自定义表情符号。 在中国表情圈里，这些自定义表情被称为“百搭表情”。

《狂野表达》并不是为所欲为。 虽然目前各大社交软件都没有刻意干扰“狂野表情包”表情包设计，但日常的内容审核足以过滤掉不适当的内容。 相反，因为抛弃了很多审美规则，再加上官方表情包所不具备的个性化便利性，“百搭表情包”激发了民众极大的创造力。

自认为自己是官方表情中难得一见的对手的喵魂，现在只接受“狂野表情”。

厦门设计师 Emoji 专门为现实生活中的名人定制表情符号，但她拒绝称自己的创作为“狂野表情符号”。

Meme Girl 通过阅读无数视频来制作明星模因。 Emoji每天都在重温周星驰的喜剧电影和《还珠格格》、《新白娘子传奇》等经典电视剧。 每部影视剧都要看两遍，剧中的精彩场面只有流畅播放后才能发现。 第二次快进，找到对应的片段，来回捕捉最动人的瞬间截图。 “小时候，我看到审美并不完美。长大后，我回头看，发现了很多笑点。”

《还珠格格》中的“尔康”被公认为现场表情制作领域的富矿。 表情女孩曾把尔康的表情做了9连：尔康生气时不顾左臂缠着绷带冲上前；尔康生气时不顾左臂上的绷带冲上前去； 尔康突然张大了嘴巴，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 表情女孩选择了这些片段，声称是因为“演技好”，但周杰本人并不欣赏。 “他觉得他是认真创作的，而我们却在玩表情包，他觉得不值得。”

微信表情团队也提出了真实表情的想法。 他们邀请了邓超、杨颖、鹿晗等明星代言拍照，并制作了授权表情包。 在表情包商店售价为6元一套。 许多。

“明星受欢迎并不意味着他的表情符号很有趣。” 表情少女认为网友想在表情里看到明星的另一面，“如果你只想又帅又漂亮，那就跟着那些时尚杂志拍大片不好吗？”

在风俗表达领域，中国中老年人创造了又一个高峰。 即便是日韩这样的表情大国，也很少有针对中老年人的表情。 一对60多岁的韩国夫妇晒出聊天记录。 两人使用的网络表情和年轻人没什么两样，充满了童趣。

来自山东省枣庄市的吴叔叔是中老年人面部表情领域的先驱。 吴叔叔今年50岁了。 十年前，他在网上看时事新闻，有时也用QQ和同龄人聊天。 直到2015年，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年轻人做出了很多奇怪的表情，很多同龄的朋友无法理解，他们认为这样不好，所以决定自己做。”

吴叔叔让他16岁的侄女教他如何使用PS软件。 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操作后卡通人物，他开始制作表情包。

吴叔在QQ上给南方周末记者发来了一个新鲜制作的表情包：红花绿叶设计表情包的意义，两只蝴蝶，一黄一蓝，优雅地站在橙黄色的模糊背景上，整个画面的最顶层，还有飘着一个紫色的大艺术字：“周末快乐！万事如意，幸福健康，开心每一天！”

吴叔制作这个表情只花了十分钟，其中近十分钟的时间是在一页又一页的百度图片搜索上度过的。 然而，专业设计师往往需要一个小时甚至一天的时间来表达。

最近，侄女喜欢看网剧《余罪》。 吴叔听说了，于是找到了一张主演张一山的照片，巧妙地剪出了人物形象，换成了蓝红纯色背景，满屏都是红玫瑰或者红心。 放上醒目的彩色大字：“群里的朋友你好”、“天上的星星是我对你的思念”。

吴叔在微博上晒出表情包，网友们纷纷留言，半开玩笑半真诚：“我很喜欢彩色的”、“默默地保持”、“太完美了”。

表情包女孩对此表示钦佩：“它的效果很低，但是很搞笑。如果很搞笑，人们就会使用它并传播它，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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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出名的时候，你想赚多少钱就赚多少钱

在日本、韩国等表情符号产业强大的国家，流行的网络表情符号可以带来巨大的财富。 2015年，日本社交软件LINE靠表情包销售收入高达18亿元。

中国的表情符号市场正在缓慢增长。 2013年微信推出表情商店时，曾尝试以每套6元的价格购买所有表情。 三年后，付费表情符号已经减少到屈指可数。 在QQ表情商店中设计表情包的意义，一些专属表情只是象征性地向QQ付费会员提供。

“QQ早期是PC端软件，而表情符号在PC上免费使用已经有十多年了。因此，在QQ用户眼中，表情符号是免费的，这种观念深入人心人民的”。 刘先凯向南方周末记者分析道。

2015年，微信表情团队推出了入驻设计师打赏功能，用户可以自愿捐款。 一些热门表情包在微店每月可以获得10万元以上的奖励。 听起来令人兴奋，但对于文化创意体系更为完善的日本和韩国来说，他们更注重表情符号背后的好处。

表情设计师吉吉先生在负责社交软件陌陌上的在线表情时，曾接触过日本动画IP奥特曼，并合作开发奥特曼表情。 得到日方授权后，Momo的设计师制作了一套奥特曼表情包。 没想到日本版权方不同意，要求重大修改。

“奥特曼是宇宙英雄，他不能露出牙齿，他不能有舌头，他不能脆弱，他不能哭泣。” 吉吉先生回忆，当时日方要求奥特曼的抑郁、脆弱等负面情绪不得超过表情总数的20%。 %。 。

“他们对IP保护和设计规范有非常严格的要求，他们会把这些设计要求列出来。除此之外，你不能做其他的事情。你设计的所有东西都需要送回总部亲自确认。”事实上，从效率上来说是非常低效的。” 刘贤凯也和日本人打过交道，他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但这可以保护IP的纯洁性，保证IP的长远发展。当他们自己制作更多的周边时，粉丝的接受程度就会保持不变。”不变。”

然而，知识产权版权保护一直是中国的难题。 表情界的“大佬”王尼玛和他的“狂怒漫画”团队现在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作者，培养自己的漫画家，但不成熟的版权环境让他们“在这条路上屡屡碰壁”。

吉吉先生曾经发现网上商店出售印有他自己的表情符号的T恤和手机壳。 很坏。 ”吉吉先生想要举报，但在举报原因中找不到“侵权”选项。

无奈之下，大多数中国表情包设计，变现的方式就是“很中国”——先熟悉一下。

表情符号用于综艺后期，称为“花子”。 刘倩曾在电视上看到一档综艺节目擅自用了她的鸡。 她着急：“图片剪得不好，要不你告诉我，我可以把原文件给你！”

其他表情包的设计者可没有刘谦那么宽容。 使用大量在线表情符号的热门辩论节目的设计者计划联手起诉该节目。 逍遥基在这个节目中用得最多，但刘谦对于是否参与起诉却犹豫不决。 “这个节目很受欢迎，放上来也不错。不过这些朋友也是好朋友，如果他们要告，你做了什么事，他们就会怪罪你。” 刘谦最终在起诉书上签字，官司终于胜诉。 刘倩收到一万元赔偿后，她也表示：“失去这个一万元的促销机会，真是可惜。”

秒魂设计的表情有时会被一些微信公众号和综艺节目悄悄使用。 “那些大公司认为不给他们表情包的作者都是白痴。”苗魂无奈地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当你出名了，你就可以做任何事来赚钱。”

不一定，而且很难想象“狂野表情符号”的创作者会从他们广受欢迎的表情符号中获利。 刘谦的《逍遥集》颇有名气。 一家出版社找到了她，出了一本以《逍遥集》为主角的漫画。 从未当过“漫画家”的刘谦“赶鸭子上架”，开始画书。 最终，这本书卖得并不好。

刘谦在逍遥集的收入来自一些商业广告，每次5万到10万元不等，视项目规模而定。 对于一个生活在河南的个人设计师来说，她似乎很满足。

“跑跑兵”创始人郭正从一开始就免费向各个论坛、社交软件提供跑跑兵。 每年国庆节，郭政都会推出专门的表情包，组成大炮大炮的“指尖阅兵方阵”。 放假期间，郭政也忙着筹划偶尔的表情包。 这些做法促进了火炮的“烹饪”。

2009年，新中国成立60周年，《炮炮》入选国家文化出口项目。 2015年，郭征所在的常州市也以泡泡兵作为征兵形象代言人，取代了传统的“保家卫国”口号。

时机成熟时，郭征的火炮销往海外。 他申请加入国际社交软件LINE。 初审时，LINE官方工作人员提醒郭正，泡泡饼裸露的上半身属于大面积裸露，在一些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可能会被下架。 郭政决定不对这部分进行修改。 他没想到火炮在伊朗很受欢迎。 郭正疑惑道：“难道那些地方的人怎么闹都觉得郁闷吗？而且炮兵又不是正统军人，用这种搞笑的东西可以缓解他们的情绪。”

▲ 泡泡 Bing 表情包进入国际社交软件 LINE 时，为了满足一些国家的验收标准，不得不进行一些修改。 例如，为有腹股沟的士兵（左）穿着平角短裤（右）。 （郭政供图）

依靠海外市场的费用和业务合作，如今，泡泡冰的表情包已经赚取了数百万美元的收入。 郭政的公司也完成了B轮融资。 此轮融资后，郭政开始为泡泡冰开发粉丝视频、书籍和周边产品——这一系列的尝试仍然充满风险。 在日常的周边产品开发投入上，损失近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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